第43——45章

43、爱情,你来啦

宋良卓刻意避开城中百姓,天刚蒙蒙亮就带着小七出了城。钱家一家老小一直送到城门口,小七蹦蹦跳跳的和每个人告别,然后蹦蹦跳跳的上了马车,一钻进去眼泪就下来了。

说不怕离开都是假的。小七现在就开始担心会被婆婆骂。美妇人娘说,不怕不怕,就当那个娘是她就好,可是,怎么能一样呢。

宋良卓拱手一一作别,到孟云非身边时道:“麻烦姐夫帮着照看一下堤坝进程了。银两在陆师爷那里,但他那身体,怕是不宜再操劳。”

孟云非笑着点点头,“有什么事会给你去信,我还等着妹夫回来看那桃花满堤的壮景呢。”

宋良卓深深弯腰冲钱老头和美妇人行了一礼,才转身也上了马车。

美妇人一直盯着那马车看,见小七自始至终也没探出头来看她一眼,嘴巴一扁捂着嘴就哭起来。

钱老头眼眶红红,叹口气道:“女大不中留啊,就数这老幺儿娇贵了,偏生就嫁的最远。”

孟云非摸摸下巴,笑着道:“爹也别忧心,若是妹夫果真不能常回来住,咱们全家搬去汝州不得了,在哪儿挣银子不是挣啊,就当是去玩了。”

小七可不是不想探头出来告别,她平时哭哭闹闹,撒娇耍宝,这时候反而不想让家人看到她的眼泪了。

宋良卓一上马车就见小七满脸泪珠,倒是惊了一下。小七的哭不似之前,而是默默的流泪,一点声音都没发出。小脑袋微垂着,只肩膀一耸一耸的泄露出她压抑的情绪。

马车很大,车厢后半截是美妇人专门让人铺上的厚厚的毛毯子,是让小七坐累时躺着休息的。宋良卓弯腰走过去,直接坐到毛毯上,揽过小七搂在怀里。

马车跑出去一段,小七才捶一把宋良卓嘴巴一张嚎出声。宋良卓叹口气,更紧的搂住小七,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背。

小七哭的鼻涕实在是吸不回去了,囔着鼻子一抽一噎的道:“宋知县,我鼻涕,呜,快流你衣服上了。”

宋良卓额角跳了跳,从小七怀里翻出手绢递过去。

小七擦好鼻涕,又断断续续嘤噎了会儿,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,闭着红肿的眼睛抱怨道:“宋知县也不哄哄我。”

宋良卓从善如流的低头轻啄了下她的肿眼泡。

“宋知县,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啊?”

“还有一个妹妹,已经出嫁了。”

“哦,你有没有通房丫鬟什么的?”

宋良卓皱眉,“娘让问的?”

小七瞟过去一眼,嘟嘟嘴道:“你没有,我知道。”

小七抬臂搂住宋良卓的脖子,闭着眼轻声道:“宋知县,我怕,你别欺负我。”

小七的声音很轻,听来似带着一丝刻意掩饰的恐慌。宋良卓抱起小七坐在自己腿上,靠着车厢道:“小七该明白的。”

该明白什么?小七没问,她知道现在跟着宋良卓在一起很是安心,这感觉之前就没有,这算不算宋良卓爱上她了?

宋良卓放松身体依着车厢,垂头看着小七的肿眼泡,抬手轻抚了抚,见小七长长的眼睫毛跟着他的手指忽闪忽闪的颤动,嘴角勾了勾道:“我家中三代为官,虽不至高位,但是也绝对是书香门第。爹身居从四品,性喜净,面冷但对下人从不苛责。娘亦是出身书香门第,再加上爹的官位,家中规矩较之钱府就多些。”

小七眉头轻蹙,小嘴也跟着撅了起来。

宋良卓抚了抚她脸上因被泪水洗过,显得格外紧致的皮肤,柔声道:“小七倒也不必太担心,稍稍注意些就好。”

小七睁眼看看宋良卓,“以后是不是不能牵着你的手了?”

“牵手,还是可以的。”宋良卓犹豫着答。

“你是不是不能喂我吃饭了?”

宋良卓点头。

“也不能随便抱我了?”

小七很不开心的又看见宋良卓点头。

“也就是,做个“好”儿媳吧。”小七蹙眉轻轻出声。

宋良卓歉意的紧紧手臂,“也不用太过苛求自己。”

小七点点头,“我会做个好媳妇的。”

宋良卓意外的低头看着小七,小七吐吐舌头道:“娘说,让我对婆婆像对亲娘一样就好。”

宋良卓心里直打突,像对那个岳母一般,怕真的是会生冲突了。宋良卓心下叹口气,可也不想再给小七填压力,只皱眉点了点头。

小七在宋良卓怀里睡醒一觉,看着道旁的秋景,兴致就慢慢的上来了,扯着宋良卓要骑马。

马就拴在马车后面,宋良卓下了马车,转身抱着她下地,看着眼前宽阔的原野心中跟着也开阔不少。

小七被宋良卓先抱上马,兴奋又害怕的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,等宋良卓翻身上马才猛地抱住他的胳膊,紧张的道:“跑慢些,好高呢!”

宋良卓看着她的模样畅快的笑了两声,惊的小七以为见到了怪物,扭头盯着他直瞧。宋良卓一双手臂穿过她腋下搂着她,笑着道:“小七不用怕,很稳当的。”

小七盯着宋良卓直笑,“宋知县都没这般笑过,我还以为你不会大笑呢。”

宋良卓闻言似是有所触动,轻踢了下马腹,待马匹慢跑出去一段儿才勾唇笑了笑。他似乎真的许久没有大笑过了,是把自己的情绪压抑的太久了吧。若不是怀里这人,他怕是真的忘了怎么表达才是正常的。

宋良卓想起之前载紫绡一起骑马踏青的情景,又低头看了看紧贴着他紧张兮兮的小七,暗叹时间对一个人坚持的改变。紫绡带给他的色彩,或浓郁或明丽,都已经被时间冲刷成了黑白。

“呀呀,低头,树桠桠!”小七指着面前的横出来的树枝嚷嚷。

宋良卓回神,搂紧她向前俯身,小七则趁机拽了一把杨树叶在手里。

小七将一片叶子的叶柄串到另一片叶子上,这般走着拽着,拽着串着,不一会儿就绕成了一个圆环。小七喜滋滋的戴在头上,转头对宋良卓道:“好不好看?”

也算不得好看。叶子有些发黄,这般戴在头上说不出的怪异,不过被小七的尖尖下巴明眸皓齿这么一衬托,倒显得有几分意思来。

宋良卓笑着点头,“好看。”

小七又喜滋滋的转过头去,继续捣鼓手里剩下的叶子。

宋良卓似是想给小七时间减淡她进宋府的恐慌感,路上并不急赶。进了汝州地界,顺道带着她在汝州八景之一的“温泉晓霁”停了一天。

这是个好地方。虽是个小镇子,却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古汤温泉。镇子上不但有露天温汤池,还有专门修建的室内温汤池。最妙的是那景。每到天峪拂晓,就有无数泉眼喷流出热腾腾的温汤,这般氤氲的蒸汽团团升天,整个镇子便沐在云雾中,似梦似幻,犹若仙境一般。(部分摘自史料)

宋良卓可不是想和小七一起泡温泉才来的,宋良卓在小七不知多少遍开口问,“是不是要一起泡澡”时再一次声明道:“不是,带小七来看看晨起时的壮景。本想带你去春日桃园,不过现在没有桃花可赏。”

小七点点头,靠在宋良卓怀里看这小镇。果真是被雾气裹着一般,看着有些朦胧。

镇子上旅店遍布,各旅店门口都有小厮立着随时准备服务。宋良卓知道,这里其实也是大官员甚至是皇上偶尔会来的地方,这也让小镇显得异常繁华。

宋良卓寻了一家中上等的旅店,门口的小厮笑着帮着牵马。宋良卓抱小七下马,看到不远处一家店面前的挂满了红绳的合欢树目光闪了闪。宋良卓垂下眼帘,等后面的马车夫也跟过来才吩咐了小厮进了旅店。

时已傍晚,楼下零零散散坐着吃晚饭的客人。宋良卓开了两间房,嘱咐了马车夫两句便跟着小厮上了楼。

小厮精灵,微哈着腰走在前面笑着道:“爷要不要泡浴?后院有专辟出来温汤池。这天儿泡着正好,还能解乏。爷一路劳顿,不妨试试,价儿也不贵,才只要十两银。”

宋良卓扭头看小七,小七眨眨眼点了点头。

小厮见状欢喜道:“小的给爷安排风月池吧,嘿嘿,今晚正好是闲着的。爷不会担心其他,跟在自个儿家里一样安全,想咋滴咋滴。”

宋良卓微微皱了眉,小七只顾着看楼下的食客了,倒也没听出什么不一样的意思来。

小厮麻利的换了新床褥,开了窗子道:“爷可以看看,咱这间房位子好。早起不想出去就能坐在这窗子边看景儿。爷看到那边没有,那些房间里都是自然温汤池,咱们家的。呵呵。”小厮说完搓搓手就笑了。

宋良卓知道他这是讨赏呢,他自做了通许知县就没再做过这事,身上也没装碎银子,一时倒有些尴尬。小七瞄一眼小厮,招招手道:“温汤池里有没有鱼?”

“啊?”小厮张嘴愣了一下,随即笑着道:“夫人说笑了,那汤热腾腾的,要是有鱼还不早烫死了。”

“哦。”小七摸出一颗珠子递过去,“赏你的,准备些好饭菜,要一条清蒸鱼。”

小厮也是见过市面的,见眼前这人赏的虽不是银子金子,可那珍珠却有拇指大小,一看就是好货色。小厮赶忙笑着收好,又说了些吉祥话才退了出去。

打赏可不是小七的习惯。小七的银子从不打赏下人,有一次盼娣赏了酒楼小厮一小锭银子,小七眼疾手快的给抢了回去,换成了可怜兮兮的小碎银。小七说,好铁要用在刀刃上。

可是来之前美妇人特意嘱咐了,在宋府不能像在家里一样抠门,会被人笑话,该赏时就赏,还特意给她准备了一包金银瓜子和珠子。美妇人说了,搞好关系也是好铁用在刀刃上的一种。

小七对温汤池的好奇毫不掩饰。小厮特意嘱咐说,泡温汤前要吃些东西,但也不好吃太多。小七只喝了碗瘦肉粥,又用手绢包了几块点心就央着宋良卓去泡泉。

宋良卓其实也只来过这里一次,还是携紫绡同温家兄妹一起过来看景儿的。他倒没有故地重游寻找往日的想法,只是方才进旅店时看到那棵许过愿的合欢树,心底还是微微有些异常。

时间抹去了许多,但也没能像沙地上的字一样,风一过就不留痕迹。

作者有话要说:风月池。

宋良卓牵着小七的手跟着小厮进去一间宽敞的帐篷状的屋子时,才知道,小厮嘴里的风月池是一大一小两个相连的温汤池。两池间实际上是连在一起的,只不过相接处收成尺许的间隙,一人恰好可以侧身通过。

小厮笑着介绍道:“这风月池可是咱店里的好汤池,屋子里有双人软榻,这位爷若是累了,可以和夫人休息在这里。您放心,这屋子和客房一样安全。”

小七好奇的跑到池子边看看“咕嘟嘟”直冒泡的汤池,皱眉道:“很多人洗过吗?会不会脏?”

小厮忙道:“夫人放心,这是活泉。再说,客人入泉前都会先去屏风后冲澡。”

小七弯腰碰了碰泉水,确实很热,好奇的瞪大眼睛道:“真是神奇,听我爹说过,可爹没带我出去泡过。”

宋良卓摆摆手让小厮下去,小厮麻利的将二人的小包袱放到一侧的躺椅上,又将宽大的浴巾搭在温汤池旁才退了出去。

宋良卓看一眼蹲在池子边嘀咕的小七,自己去了屏风后面冲了澡。小七脱了鞋子将脚泡在池子里,盯着屏风直看。

小七想,其实也没什么可害羞的,她都被他摸了全身了,他身上她也看的差不多了,除了她最好奇的那一处。泡就泡吧,也来个说书先生讲的鸳鸯浴,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像说书先生说的那般升天。

小七抬头看看屋顶撅撅嘴。

嘿,出来了!

小七瞪大眼睛看着宋良卓从屏风后走出来,大眼睛瞬间瞪的更大,下一刻却失望的微微眯了眼。

什么嘛!还裹一块破布,跟谁稀罕看似的!小七腹诽。

虽这么说,小七还是不眨眼的盯着宋良卓,直到他下了池子将那碍眼的破布甩到岸上才垂了眼。

唉。小七轻叹。原来宋知县不穿衣服也这么好看,怪不得平时都穿着衣服呢,肯定是怕把女孩子都迷倒了。

咦?小七想着宋良卓不穿衣服上街的模样,忍不住打了个激灵,嘟囔道:“不好不好,会被衙役抓进大牢的,影响城内安定的秩序。”

水温稍有些高,不过适应了就觉得舒畅。宋良卓靠着石壁舒口气,睁开眼道:“小七也泡泡吧,解乏。”

小七眼珠子转了转,起身光着脚去了屏风后,随意冲洗了下。小七扒着屏风见宋良卓还闭着眼,光着身子轻手轻脚的往另一个池子挪。

小七坐在池子边先伸进去两条腿,蹬到石阶才小心翼翼的站稳,扒着池子沿继续往下挪。

宋良卓闭着眼睛道:“别怕,有石阶,也不很深。”

小七惊了一下,脚下一滑张嘴还没叫出声就滑趴到池水里。带着点硫磺味的池水没顶而来,小七脑子一下子炸开了,眼前又现出那无边无际的黄河水,有长长的黑发飘在眼前,似乎还有屡屡鲜红。

越是慌乱,就越是站不住脚。小七扑腾了两下呛了几口水,急的胸腔都发疼时,身子猛地被抱出水面。小七闭着眼大口大口的喘气,咳了几声才迷茫的睁开眼。

宋良卓眉头紧皱,拍着她的脸颊道:“怎么了?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

小七喘了几口气,不知怎的心底就有些慌。小七抬臂搂住宋良卓摇摇头呢喃,“没,一滑,就……”

宋良卓担心的看着她,轻叹口气坐到石阶上,搂着小七在怀里道:“可是有什么心事?”

小七细想方才水下看到的那些杂乱的片段,茫然的摇摇头,轻声道:“看到很多头发,怕。”

宋良卓捻起她贴在胸口的长发,笑着道:“自己的头发,吓到了?”

小七愣愣的看着宋良卓手里的长发,转瞬就笑着道:“好长!还绕我脖子,吓我一大跳!”

宋良卓将手里的发重又绕到发簪上,温声道:“好好歇歇,累坏了才会胡思乱想。”

小七抬眼看看宋良卓,可怜兮兮的小声道:“你别去那边好吧,我有些怕水了。”话音刚落还配合的打了个颤。

宋良卓点头,“不去。”

别说宋良卓坐怀不乱,他实在是让小七折腾怕了。他甚至觉得,再有几次不成功的经历,他就真的不举了。所以这一路半个月过来,他从不曾主动求欢。他总觉得,只搂着她睡觉比把自己逼得想发疯舒服的多。

小七安静的窝在宋良卓怀里,热热的蒸汽熏得她昏昏欲睡。

总归是调皮的性子,迷迷糊糊间一只手还想着摸摸宋良卓方才被破布盖着的地方。

小七垂着眼帘,一只小手向下滑一点就轻笑一声。宋良卓也只当她在给自己挠痒痒,闭着眼睛靠在池壁上老僧入定般。只是每每在那小手滑到他小腹下时就抬手拉回来。

小七似乎爱上了这个游戏,每次被拉回去,顿不上片刻就又缓慢的往下滑。

和尚是怎么破戒的?其实女人也占很大一部分原因。

就像眼下,那个入定的和尚猛地张开的眼睛里就慢慢的聚合了欲望。

宋良卓再一次拉住小七的手,这次没有放开,而是直接带着那手搂在自己脖子上。

宋良卓一手捏着小七的下巴转向自己,微垂着眼道:“小七调戏为夫?”

小七笑眯眯的看过去。那双眼睛不知是不是被热气熏蒸的缘故,也显得雾蒙蒙的,让人看不真切又想紧紧抓住。长长的眼角轻勾着,自有一股天然的媚态。

出浴美人!宋良卓脑子里突然就跳出这么一个词来。

宋良卓轻叹口气,低头吻住小七红艳艳的双唇。

宋良卓半个月没有这般亲过小七了,小七初愣了愣,而后就笑着迎上那唇,带着些委屈的低喃,“宋知县,都,不亲我了。”

宋良卓一手搂紧小七的腰,一手托着她的颈加深这个吻。许是池水太热,小七身子软的直往下滑,不得不反手抱着宋良卓的脖子。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动作做起来多么艰难。小七想,一定是泡温汤泡的,她方才就软酥了骨头般贴着宋良卓不想直起腰来呢。

宋良卓一只手慢慢滑上那胸前的柔软,脑中竟突然闪出一个疑问——小七怎么没笑没闹?

宋良卓被这念头折磨了片刻,微微离开她,见怀里人目光更加迷离,拱起腰让胸前两颗小肉包也显得愈加诱人。宋良卓脑中因等着小七笑闹而紧绷的弦终于断开,下一刻就猛地覆住那微张着喘气的红唇,狠狠的含住轻咬,一只手也覆上那柔软轻捏慢捻。

“呵呵,别揉!”小七笑着去推宋良卓的手,宋良卓手上加力,重重的扫过那挺立的包子尖儿。小七轻吟了一声搂紧宋良卓的脖子。

小七不适的扭扭腰,臀丘间就碰到那个曾经折磨过她的东西。小七一个激灵睁开眼,宋良卓却托起她转过身面对自己坐下,不待她开口说话就又重重的封住那唇。

小七想推开他,胸口的小肉包却被他重重握了一下,小七疼得眉头轻皱了皱,可紧接着就是一股比疼更折磨人的酥麻升腾而起。

小七觉得自己病了,宋良卓的手到哪里她就烧到哪里。小七觉得宋良卓也病了,他不是吻她,而是在啃她。那张嘴到哪里都要舔咬上两口。可那啃啃咬咬,偏偏就让她更加烧的慌。

小七浑身软的想哭,双臂无力的搂着宋良卓的脖子,轻喊道:“热,热,别咬我,别咬了。”

宋良卓听话的放开那紧实柔软的小肉包,一手顺着她柔顺的腰线滑到她的臀部,停了片刻又转向那细白温软的腿。那唇也滑上小七粉红的耳唇,温柔的安抚轻啄。

小七舒服的舒了口气,下一刻却因腿上重重揉捏抖成一团。

宋良卓猛地抱起小七上了岸,将躺椅上的薄被一把扯在地上,才将不知东南西北的小七放在上面。

出水有些凉,小七迷蒙的双眼终于定在宋良卓身上时,他已经被子一般盖在了她娇小的身子上。宋良卓微起身,视线慢慢的从小七的脸向下扫过她全身。小七突然想起,她也该看看他的才对,可身子实在是软的可怜,待挣扎着微仰起头时,宋良卓已经快一步托住她的头,开始新一轮的折磨。

小七觉得自己复又进了温汤池般,脑子又开始晕乎起来。

“啊,别,别咬我,疼!”小七抬手去推不知何时又含住她包子尖儿的宋良卓。

胸口的微痛还没散去,下体就被一股大力顶入。小七吸了口气,眼中渐渐清明。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集中于胸口的那点痛,小七都来不及体会对方进入瞬间的感觉。微微的疼痛过后就只剩下热胀,却似乎让她整个人都充盈起来。

“疼?”宋良卓沙哑的音声传来。

小七茫然的摇摇头,“热!”

宋良卓紧盯着小七的脸,身体试探着动了动。小七抖了抖,两条腿不自禁的勾上他的腰。

宋良卓舒了口气,盯着小七酡红的脸有一刻迷醉,下一刻却都化作深深的掠夺。

“你别,我胀的难受。”

小七在宋良卓深入时皱着眉去推,小手却被毫不留情的压到头顶。小七拱腰,却更是迎合了身上那人,引得他进一步深入。

小七惊恐的体会着下体传来的异样的感觉,更紧的缩紧身体,眼睛也盯着紧抿着唇的宋良卓一眨不眨。

“放松,听话,放松。”

宋良卓放慢动作,低头轻吻着小七的嘴角,体会到小七放松的那一刻猛地收紧手臂深吻下去,又开始无休止的折磨。

不管是胀还是热,此刻都变作对小七的折磨。小七觉得自己被放进一叶扁舟,每一阵浪打来都让她忍不住想逃离。可浪头若要退去时,她又忍不住想扑上抓紧。

小七被热浪打的想哭,张嘴却是喘息与娇吟。

小七不知何时被宋良卓抱坐起来,随着他动作愈来愈快,终是挨不住轻泣出声。

“宋,啊,相,相公,相公!”

小七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想说什么,只能无助的用泪朦朦的双眼锁着宋良卓。

唇被吻住,小七眼前出现大片的桃花,风一过就是落花点点。桃花林里是一男一女的牵手的画面,那画面刚刚清晰,就被宋良卓又一大力的深入打成碎片。

一股异样的热流在她的小腹慢慢聚合升腾,又顺着她的尾椎冲向她的大脑。小七痉挛的勾紧脚趾,挣开宋良卓的唇泣声道:“相公,我,我要死了,呜,要死了!”

宋良卓扣紧小七的腰肢,终于在小七的痉挛中将热情释放。小七猛地搂紧宋良卓,二人唇舌交缠,就这般颤抖着拥作一团。

小七在宋良卓的轻吻中慢慢放松下来,身子软软的滑下,偎在了宋良卓胸口再也没一丝力气。

宋良卓低头,看着她酡红的脸颊,媚态横飞的雾蒙蒙的双眼,笑着道:“小七长大了。”

小七还没从余韵中回过神来,微微抬抬眼皮看了眼宋良卓,撅撅嘴轻抠着他的胸口又不动了。

宋良卓静了片刻,抱起小七重又下了水。

宋良卓成亲小半年后,终于第一次尝到了水*****融的感觉。而小七,明显还没从方才的震憾里回神,眼睛痴痴迷迷的盯着宋良卓的脸发呆。她都不知道,滚床单还能滚出如此仙境来。唉,就是有点儿累啊。

宋良卓捞起巾帕擦擦小七脸上的汗,看着她呆愣的模样有些想笑。

宋良卓含着笑与她对视良久,小七终是敌不过倦意,静静的窝在宋良卓怀里闭了眼。

这是宋良卓第一次见到这么安静的小七,带着薄薄春情的粉嫩的脸蛋儿,眼睛闭着也挡不住让人遐想那清灵单纯的双眼诱惑渐生时的模样。红唇微肿,似染过唇脂般发着莹莹的亮光。

宋良卓想,用‘娴静如水’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。只是行动处不是弱柳,而是强风。宋良卓想起小七醉酒时哧溜溜爬树的利索样儿,忍不住轻笑了声。

小七无力的捶了把震动的胸膛,嘟囔道:“别笑,羞羞脸。”

宋良卓低头狠狠的亲了口小七,抱着她挪了个更舒服的姿势,搂紧怀里人也闭了眼。宋良卓暗想,看来以后动作要重一点狠一点,在小七动作之前先发制人,还要声东击西,这样才能阻止她的笑闹。

这也要讲战略?宋良卓无语的皱了眉。

44、爱情,你来啦

风月池。

宋良卓牵着小七的手跟着小厮进去一间宽敞的帐篷状的屋子时,才知道,小厮嘴里的风月池是一大一小两个相连的温汤池。两池间实际上是连在一起的,只不过相接处收成尺许的间隙,一人恰好可以侧身通过。

小厮笑着介绍道:“这风月池可是咱店里的好汤池,屋子里有双人软榻,这位爷若是累了,可以和夫人休息在这里。您放心,这屋子和客房一样安全。”

小七好奇的跑到池子边看看“咕嘟嘟”直冒泡的汤池,皱眉道:“很多人洗过吗?会不会脏?”

小厮忙道:“夫人放心,这是活泉。再说,客人入泉前都会先去屏风后冲澡。”

小七弯腰碰了碰泉水,确实很热,好奇的瞪大眼睛道:“真是神奇,听我爹说过,可爹没带我出去泡过。”

宋良卓摆摆手让小厮下去,小厮麻利的将二人的小包袱放到一侧的躺椅上,又将宽大的浴巾搭在温汤池旁才退了出去。

宋良卓看一眼蹲在池子边嘀咕的小七,自己去了屏风后面冲了澡。小七脱了鞋子将脚泡在池子里,盯着屏风直看。

小七想,其实也没什么可害羞的,她都被他摸了全身了,他身上她也看的差不多了,除了她最好奇的那一处。泡就泡吧,也来个说书先生讲的鸳鸯浴,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像说书先生说的那般升天。

小七抬头看看屋顶撅撅嘴。

嘿,出来了!

小七瞪大眼睛看着宋良卓从屏风后走出来,大眼睛瞬间瞪的更大,下一刻却失望的微微眯了眼。

什么嘛!还裹一块破布,跟谁稀罕看似的!小七腹诽。

虽这么说,小七还是不眨眼的盯着宋良卓,直到他下了池子将那碍眼的破布甩到岸上才垂了眼。

唉。小七轻叹。原来宋知县不穿衣服也这么好看,怪不得平时都穿着衣服呢,肯定是怕把女孩子都迷倒了。

咦?小七想着宋良卓不穿衣服上街的模样,忍不住打了个激灵,嘟囔道:“不好不好,会被衙役抓进大牢的,影响城内安定的秩序。”

水温稍有些高,不过适应了就觉得舒畅。宋良卓靠着石壁舒口气,睁开眼道:“小七也泡泡吧,解乏。”

小七眼珠子转了转,起身光着脚去了屏风后,随意冲洗了下。小七扒着屏风见宋良卓还闭着眼,光着身子轻手轻脚的往另一个池子挪。

小七坐在池子边先伸进去两条腿,蹬到石阶才小心翼翼的站稳,扒着池子沿继续往下挪。

宋良卓闭着眼睛道:“别怕,有石阶,也不很深。”

小七惊了一下,脚下一滑张嘴还没叫出声就滑趴到池水里。带着点硫磺味的池水没顶而来,小七脑子一下子炸开了,眼前又现出那无边无际的黄河水,有长长的黑发飘在眼前,似乎还有屡屡鲜红。

越是慌乱,就越是站不住脚。小七扑腾了两下呛了几口水,急的胸腔都发疼时,身子猛地被抱出水面。小七闭着眼大口大口的喘气,咳了几声才迷茫的睁开眼。

宋良卓眉头紧皱,拍着她的脸颊道:“怎么了?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

小七喘了几口气,不知怎的心底就有些慌。小七抬臂搂住宋良卓摇摇头呢喃,“没,一滑,就……”

宋良卓担心的看着她,轻叹口气坐到石阶上,搂着小七在怀里道:“可是有什么心事?”

小七细想方才水下看到的那些杂乱的片段,茫然的摇摇头,轻声道:“看到很多头发,怕。”

宋良卓捻起她贴在胸口的长发,笑着道:“自己的头发,吓到了?”

小七愣愣的看着宋良卓手里的长发,转瞬就笑着道:“好长!还绕我脖子,吓我一大跳!”

宋良卓将手里的发重又绕到发簪上,温声道:“好好歇歇,累坏了才会胡思乱想。”

小七抬眼看看宋良卓,可怜兮兮的小声道:“你别去那边好吧,我有些怕水了。”话音刚落还配合的打了个颤。

宋良卓点头,“不去。”

别说宋良卓坐怀不乱,他实在是让小七折腾怕了。他甚至觉得,再有几次不成功的经历,他就真的不举了。所以这一路半个月过来,他从不曾主动求欢。他总觉得,只搂着她睡觉比把自己逼得想发疯舒服的多。

小七安静的窝在宋良卓怀里,热热的蒸汽熏得她昏昏欲睡。

总归是调皮的性子,迷迷糊糊间一只手还想着摸摸宋良卓方才被破布盖着的地方。

小七垂着眼帘,一只小手向下滑一点就轻笑一声。宋良卓也只当她在给自己挠痒痒,闭着眼睛靠在池壁上老僧入定般。只是每每在那小手滑到他小腹下时就抬手拉回来。

小七似乎爱上了这个游戏,每次被拉回去,顿不上片刻就又缓慢的往下滑。

和尚是怎么破戒的?其实女人也占很大一部分原因。

就像眼下,那个入定的和尚猛地张开的眼睛里就慢慢的聚合了欲望。

宋良卓再一次拉住小七的手,这次没有放开,而是直接带着那手搂在自己脖子上。

宋良卓一手捏着小七的下巴转向自己,微垂着眼道:“小七调戏为夫?”

小七笑眯眯的看过去。那双眼睛不知是不是被热气熏蒸的缘故,也显得雾蒙蒙的,让人看不真切又想紧紧抓住。长长的眼角轻勾着,自有一股天然的媚态。

出浴美人!宋良卓脑子里突然就跳出这么一个词来。

宋良卓轻叹口气,低头吻住小七红艳艳的双唇。

宋良卓半个月没有这般亲过小七了,小七初愣了愣,而后就笑着迎上那唇,带着些委屈的低喃,“宋知县,都,不亲我了。”

宋良卓一手搂紧小七的腰,一手托着她的颈加深这个吻。许是池水太热,小七身子软的直往下滑,不得不反手抱着宋良卓的脖子。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动作做起来多么艰难。小七想,一定是泡温汤泡的,她方才就软酥了骨头般贴着宋良卓不想直起腰来呢。

宋良卓一只手慢慢滑上那胸前的柔软,脑中竟突然闪出一个疑问——小七怎么没笑没闹?

风月池。

宋良卓牵着小七的手跟着小厮进去一间宽敞的帐篷状的屋子时,才知道,小厮嘴里的风月池是一大一小两个相连的温汤池。两池间实际上是连在一起的,只不过相接处收成尺许的间隙,一人恰好可以侧身通过。

小厮笑着介绍道:“这风月池可是咱店里的好汤池,屋子里有双人软榻,这位爷若是累了,可以和夫人休息在这里。您放心,这屋子和客房一样安全。”

小七好奇的跑到池子边看看“咕嘟嘟”直冒泡的汤池,皱眉道:“很多人洗过吗?会不会脏?”

小厮忙道:“夫人放心,这是活泉。再说,客人入泉前都会先去屏风后冲澡。”

小七弯腰碰了碰泉水,确实很热,好奇的瞪大眼睛道:“真是神奇,听我爹说过,可爹没带我出去泡过。”

宋良卓摆摆手让小厮下去,小厮麻利的将二人的小包袱放到一侧的躺椅上,又将宽大的浴巾搭在温汤池旁才退了出去。

宋良卓看一眼蹲在池子边嘀咕的小七,自己去了屏风后面冲了澡。小七脱了鞋子将脚泡在池子里,盯着屏风直看。

小七想,其实也没什么可害羞的,她都被他摸了全身了,他身上她也看的差不多了,除了她最好奇的那一处。泡就泡吧,也来个说书先生讲的鸳鸯浴,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像说书先生说的那般升天。

小七抬头看看屋顶撅撅嘴。

嘿,出来了!

小七瞪大眼睛看着宋良卓从屏风后走出来,大眼睛瞬间瞪的更大,下一刻却失望的微微眯了眼。

什么嘛!还裹一块破布,跟谁稀罕看似的!小七腹诽。

虽这么说,小七还是不眨眼的盯着宋良卓,直到他下了池子将那碍眼的破布甩到岸上才垂了眼。

唉。小七轻叹。原来宋知县不穿衣服也这么好看,怪不得平时都穿着衣服呢,肯定是怕把女孩子都迷倒了。

咦?小七想着宋良卓不穿衣服上街的模样,忍不住打了个激灵,嘟囔道:“不好不好,会被衙役抓进大牢的,影响城内安定的秩序。”

水温稍有些高,不过适应了就觉得舒畅。宋良卓靠着石壁舒口气,睁开眼道:“小七也泡泡吧,解乏。”

小七眼珠子转了转,起身光着脚去了屏风后,随意冲洗了下。小七扒着屏风见宋良卓还闭着眼,光着身子轻手轻脚的往另一个池子挪。

小七坐在池子边先伸进去两条腿,蹬到石阶才小心翼翼的站稳,扒着池子沿继续往下挪。

宋良卓闭着眼睛道:“别怕,有石阶,也不很深。”

小七惊了一下,脚下一滑张嘴还没叫出声就滑趴到池水里。带着点硫磺味的池水没顶而来,小七脑子一下子炸开了,眼前又现出那无边无际的黄河水,有长长的黑发飘在眼前,似乎还有屡屡鲜红。

越是慌乱,就越是站不住脚。小七扑腾了两下呛了几口水,急的胸腔都发疼时,身子猛地被抱出水面。小七闭着眼大口大口的喘气,咳了几声才迷茫的睁开眼。

宋良卓眉头紧皱,拍着她的脸颊道:“怎么了?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

小七喘了几口气,不知怎的心底就有些慌。小七抬臂搂住宋良卓摇摇头呢喃,“没,一滑,就……”

宋良卓担心的看着她,轻叹口气坐到石阶上,搂着小七在怀里道:“可是有什么心事?”

小七细想方才水下看到的那些杂乱的片段,茫然的摇摇头,轻声道:“看到很多头发,怕。”

宋良卓捻起她贴在胸口的长发,笑着道:“自己的头发,吓到了?”

小七愣愣的看着宋良卓手里的长发,转瞬就笑着道:“好长!还绕我脖子,吓我一大跳!”

宋良卓将手里的发重又绕到发簪上,温声道:“好好歇歇,累坏了才会胡思乱想。”

小七抬眼看看宋良卓,可怜兮兮的小声道:“你别去那边好吧,我有些怕水了。”话音刚落还配合的打了个颤。

宋良卓点头,“不去。”

别说宋良卓坐怀不乱,他实在是让小七折腾怕了。他甚至觉得,再有几次不成功的经历,他就真的不举了。所以这一路半个月过来,他从不曾主动求欢。他总觉得,只搂着她睡觉比把自己逼得想发疯舒服的多。

小七安静的窝在宋良卓怀里,热热的蒸汽熏得她昏昏欲睡。

总归是调皮的性子,迷迷糊糊间一只手还想着摸摸宋良卓方才被破布盖着的地方。

小七垂着眼帘,一只小手向下滑一点就轻笑一声。宋良卓也只当她在给自己挠痒痒,闭着眼睛靠在池壁上老僧入定般。只是每每在那小手滑到他小腹下时就抬手拉回来。

小七似乎爱上了这个游戏,每次被拉回去,顿不上片刻就又缓慢的往下滑。

和尚是怎么破戒的?其实女人也占很大一部分原因。

就像眼下,那个入定的和尚猛地张开的眼睛里就慢慢的聚合了欲望。

宋良卓再一次拉住小七的手,这次没有放开,而是直接带着那手搂在自己脖子上。

宋良卓一手捏着小七的下巴转向自己,微垂着眼道:“小七调戏为夫?”

小七笑眯眯的看过去。那双眼睛不知是不是被热气熏蒸的缘故,也显得雾蒙蒙的,让人看不真切又想紧紧抓住。长长的眼角轻勾着,自有一股天然的媚态。

出浴美人!宋良卓脑子里突然就跳出这么一个词来。

宋良卓轻叹口气,低头吻住小七红艳艳的双唇。

宋良卓半个月没有这般亲过小七了,小七初愣了愣,而后就笑着迎上那唇,带着些委屈的低喃,“宋知县,都,不亲我了。”

宋良卓一手搂紧小七的腰,一手托着她的颈加深这个吻。许是池水太热,小七身子软的直往下滑,不得不反手抱着宋良卓的脖子。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动作做起来多么艰难。小七想,一定是泡温汤泡的,她方才就软酥了骨头般贴着宋良卓不想直起腰来呢。

宋良卓一只手慢慢滑上那胸前的柔软,脑中竟突然闪出一个疑问——小七怎么没笑没闹?

45、哎哟,恶婆婆

宋良卓抱着熟睡的小七回房时已是半夜,宋良卓想,明日的温泉晓霁怕是看不成了。

眼下虽累,宋良卓反而有些睡不着,盯着怀里微张着嘴睡的香甜的小七,忍不住伸手扯着她的脸捏了捏。小七发癔症似的甩了宋良卓一巴掌,还喃喃骂了句什么。

宋良卓眉头一皱,一只手又跑到小七耳朵上揉了揉。小七怕痒般的缩缩脖子,淡眉轻蹙,嘟囔道:“哈皮,睡觉觉。”

宋良卓轻笑一声,似乎忽然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,抚了抚小七的脸颊躺到一侧。

这一段很是放纵,宋良卓自离开汝州,或者说自紫绡进宫后就一直压抑着自己。通许为官的两年也逼迫自己勤于政事,整整两年里除了让自己忙些再忙些,竟没有一日像这个月般欢畅松快过。

这些日子,他将心底的掩埋已久的柔情都给了小七。宋良卓搂住下意识偎过去的小七,第一次生出与她白首不相离的感觉。

次日宋良卓起的早,打开窗就看到带着粉色光晕的缭绕的雾气。巧遇朝霞,更使得这沐在云蒸霞蔚之中的镇子成了人间仙境。

宋良卓心情舒畅的深吸了口气,关上窗转身去了床边。

“小七,醒醒,快醒醒,看了景儿再睡!”

小七翻了个身继续睡。

宋良卓不知较的什么真,扒出光着身子的小七就麻溜的给她穿了衣衫,最后用被子一裹就到了窗边。

宋良卓又推开窗,拍着小七的脸颊道:“小七看看,其实下过夜雨才是最好的景色。不过今日有朝霞,已经算是好景。”

小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,什么都没看清楚就又合上了。宋良卓却不依不饶,捏着她的下巴道:“看看那朝霞,很是难得,能看到粉色的雾气。前人多有咏泉,也是,这般仙景,是该用好诗颂之。”

宋良卓低头,无语的看着小七微微张开的嘴角挂着的一串晶莹,颂诗的念头“嗖”的一声飞到九霄云外。宋良卓低头,冲着小七的耳朵狠狠的吹了一口热气。

果然!

小七惊恐的四肢乱蹬,嗷嗷叫着睁开眼。

“哼,醒了?”宋良卓轻哼,似是赌气自己热情被小七那一道口水冲散的郁闷。

小七茫然的盯着宋良卓看了看,又眨眨眼睛困顿的看看窗外,这才“哧溜”一声吸回口水。宋良卓难受的咽了口唾沫,突然有了赏她一个暴栗子的冲动。

小七却盯着窗子,默了良久也没出声。

宋良卓以为她因被强行唤醒而赌气,方想找话题转开她的不愉,就见小七一跃而起,光着脚趴到窗户上,嚷嚷道:“下雾了?怎么是往上飘的?”

宋良卓轻笑一声,搬了椅子过去,坐到窗边又揽着小七在怀里,温声道:“是蒸汽。每日这个时辰都有数眼泉喷流出热腾腾的温汤,像不像仙境?”

小七狠狠的点头,抬袖擦擦嘴角道:“有蟠桃就更好了。”

宋良卓嘴角抽了抽,叹口气道:“一大早就饿了?”

小七转头,响亮的亲了宋良卓一口,“好相公,我昨晚包的点心呢?”

呵,谁知道呢?肯定被小厮当垃圾扔了吧。不过小七这声脆生生的相公还是取悦了宋良卓。

宋良卓低头也碰了碰小七的嘴角,抱着小七起身,又将她放到椅子上才道:“自己看景,我去唤人上菜。”

宋良卓再提了食盒进来时小七正低头扒着胸口解衣带,见宋良卓进来转头道:“宋知县,你把我肚兜穿反了。这是双面绣,可是正面是凸起的绣花,磨的我难受。”

也怪不得小七不知道避讳。自小就是被绿柳贴身服侍的,偶尔还换几个丫鬟服侍洗浴,小七在人前光身子很是自然。她又自动把宋良卓划到自己人的行列,这才一点顾及都没有,解了衣带就脱了上衣。

宋良卓见那窗子已经被关上,舒了口气道:“收拾好赶紧洗漱。”

“哦。”小七低着头摸索了良久,脖子后面的带子也没能解开。正要气闷的找剪刀,一双手已经握住她的安慰似的紧了紧,贴着她的后颈慢慢的解开方才不小心打成死结的带子。

“宋知县,是不是快到家了?”

“晌午出发,明日下半晌就能到了。”

小七点点头,拿过肚兜看了看,将淡粉色的牡丹花那面贴身穿了,仰头笑着道:“小七给婆婆娘和公公爹带礼物了。”

婆婆娘?公公爹?宋良卓挑眉,“能否给我看看?”

“不好不好。”小七装模作样的摇头,“此物贵重,要小心防盗。”

宋良卓嘴角抽了抽,无语的抱起她去床边穿了鞋。

近乡情怯,也不无道理。

宋良卓一进城门就开始有些紧张,倒是小七,一边啃着糖炒山楂一边扒着车窗回头看那个比通许大上许多的城门。

“宋知县,那个人怎么老盯着咱们的马车看?”

宋良卓顺着小七的手指看过去,小七指着的男子眼睛却一亮,快步跑过来道:“少爷回来啦!我这就回去报告老爷夫人去!”

“宋天!”宋良卓喊住那男子,“一起吧,你跑回去马车也该到了。”

被唤作宋天的男子挠挠头,笑着点点头走到前面坐到马车上,隔着车帘道:“夫人都让我在这儿等了好几天了,少爷也真是沉的住,自过年回来那趟,这又是大半年了。”

小七眨眨眼看向宋良卓,宋良卓低声道:“老管家的儿子,宋天。”

小七点点头,扬声道:“宋天好。”

“呵呵,姑娘好。”宋天轻笑。

小七摸摸袖子里备好的金瓜子,不知道该现在赏还是等进了府再赏。可是她总觉得这样往人家手里塞银子不太好,像二姐夫说过的那啥那啥作风,真不好。

宋良卓似乎知道她的心思,捏捏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压低声音道:“没这规矩,逢年过节才有。”

小七舒了口气,又咬了口糖山楂,抬手将另一半啃去了核的塞到宋良卓嘴里,笑着低声道:“还怪害怕的。”

宋良卓酸的皱了眉,极慢的咽下去才道:“别怕,回家呢怕什么?”

小七睨一眼宋良卓,胳膊肘捣了捣他道:“我也不怕,娘说小七人见人爱,花见花败。”

“少爷,月前林家二小姐来了趟府。我帮少爷打听了,说是做婢女放出来了,本来想给少爷去个信儿,后来听老爷说少爷要回来,也就没去信。”

宋良卓在听到林家二小姐时眉头就轻皱了皱,不过片刻就有舒展开来。

“少爷,夫人说这次回来就让您办了喜事呢。”

小七奇怪的扭头看向宋良卓,“还要再结一次吗?”

宋良卓摇摇头,抚抚她的脸颊道:“不用。”

小七眨眨眼,调皮的晃晃头道:“再结一次也不错,我都不记得上次什么样子了。”

宋天似是听见了小七的话,迟疑的问道:“少爷,这位姑娘是?”

“少夫人!”

“咦?”

宋天的疑问声很轻,但小七还是听见了。颇疑惑的眨眨眼,宋良卓却在她想开口问时捏了捏她的手。

马车外传来宋天高声唱喏的声音,紧接着马车一晃,小七知道,那宋天肯定是跳下马车了。

马车缓缓停下,小七本来淡定的一颗心开始扑通通的乱跳。宋良卓不动,小七便也不动,握着他大手的小手都微微见汗。

“别怕。”宋良卓侧首轻吻了下她的鬓角。

小七抬头笑笑道:“我就是心口老是跳啊跳啊跳。”

车外有人走动的声音,小七瞪大眼睛盯着车门,果然见到有人恭敬的打帘。

宋良卓起身想出去,小七却想起什么似的舔舔嘴唇,红着脸拉住他道:“我嘴上沾没沾东西?”

宋良卓示意下人先放下车帘,回身捧着小七的脸细看了会儿,捏捏她红扑扑的脸勾了嘴角,“很好。”

啊?很好是什么意思啊?

小七还想再问,车帘已经在宋良卓敲车厢后再次掀开了。

小七见宋良卓下了马车在一侧等她,不得不狠狠的擦了把嘴快步出去。马车旁放着脚凳,小七看看那高度,又看了眼两旁立着的丫鬟小厮,咽了口唾沫看向宋良卓。

宋良卓垂下眼帘,抱着小七直接下了马,随后就有小厮,麻利的收了脚凳,牵着马车去了侧门。

小七拽着宋良卓的手小步跟着走,宋良卓倒是很配合,特意放缓了步子等小七莲步前移。小七拿着架子走路走的直冒汗,跟着小厮过了一进院子也没看见宋母的影子,遂偷偷晃晃腿迈开步子低声道:“婆婆娘呢?”

宋良卓微低头刚要开口嘱咐,已经见几个丫鬟簇拥着的妇人疾步走了过来。

“良卓,我儿,可算是回来了。”

小七眨巴着眼睛盯着妇人直看。这妇人和钱府的美妇人可真不是一个类型。美妇人腰细,此妇人腰圆;美妇人走路妖娆,此妇人走路端庄;美妇人眼睛大又长,此妇人眼睛大又圆;美妇人脸上没褶子,此妇人一笑眼角就是鱼尾纹呐。

小七心底对比一番,最后暗自定论,长的还是很亲和的,像宋府的冯妈,可是比冯妈要好看的多了。

小七愣神间被手背上大力一捏捏回了神,忙转头去看宋良卓。宋良卓轻叹口气道:“这是娘。”

小七又转头看那妇人,见她脸上方才还笑容满面,此时已经挂了几分严厉。小七暗暗对自己道:不怕不怕,咱也是大院儿里出来的,什么场面没见过?遂使出自认为最美的笑脸,甜甜的开口道:“娘真好看!”

宋良卓松了口气,暗自庆幸小七没开口就唤“婆婆娘”。

宋母属于端庄那类,五官不精细却也大气,年轻时也是略有美名。此刻被小七眼睛晶晶亮的一夸,倒显得有几分尴尬。

小七这般甜甜的笑着,一直倒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好。宋母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扫了小七几遍,见小七仍没有行礼的意思微微有些不悦。

“娘,进屋再说吧。”宋良卓出言打破诡异的气氛。

小七附和着点头,“小七给娘带着礼物呢。”

宋母心底就又有些不悦了。

第一,觉得小七这名字俗,虽然宋良卓来信说过,可是听信里说和听本人说感觉还是不一样的。一听就不是书香门第出身。

第二,觉得这儿媳妇太会巴结人,第一次见面,就准备什么礼物。

第三,这儿媳妇没规矩,看见自己连屈膝行礼的意识都没有。看着样子也是个没怎么管教过的野丫头。

宋母心底这么一数落,小七就没有优点可言了。其实婆婆和儿媳妇总是不好相处的,只因她们争的是一个男人。一个要拉回儿子惟母命是从,一个要拽着相公疼爱自己。

婆媳关系,千古一难事啊!

不过宋母有涵养,怎么不悦也不会这时就过多的苛责。

宋母点头转身往后院走,一面还对宋良卓温言道:“刚回来,先好好洗洗歇了,晚上等你爹回来再细聊。”

宋良卓点点头,领着小七去了侧院。